文 / 许雪翠(马大中文系1994~1998年本科毕业生。曾任《星洲日报》记者、副刊《新教育》组长、曾出版《“酷”儿魔妈 Everything is ok》亲子教养书,现为《星洲日报》专栏作者)
由于没有搬离这座城,偶尔穿梭经过马大校园时,若有闲暇,便会将车子开到文学院。静静坐在车里,感受文学院独有的静谧气息和蓝天。有时则会走上中文系办公楼,拾级而上,微笑回忆当年跟同学嬉闹的场景,虽说已物是人非,记忆却不曾改变。
1994年,我还是一个没有离开过小镇的孩子。从小在热爱母语的父亲的鼓励和潜移默化下,立志要走一条中文路,而马大中文系,是殿堂级般的存在,明志的航标。
终于走进中文系大门,方才发现系里同学和学长姐个个才华洋溢,满腹诗书,自叹不如!面对眼前开展的五千年文学史和诗词歌赋,突然就迷惘了!当时就有一位同学轻轻说:“想放弃的时候,想想当初为何一心要进来。”这就是中文系,一个有情的地方。
中文系师生感情好,是出了名的。讲师们不摆架子,威而不严,学者风范,叫人敬仰。依然记得林水檺老师在第一堂课就能喊出每个学生的名字,那是如何做到的?中文系的老师仿佛都有过人的记忆力!
除了林老师,钟玉莲老师教我们《红楼梦》,这么博大精深的古典名著,竟然可以倒背如流,上课时可以不用看着小说就能说出情节、人物形象和对白,我听得目瞪口呆,佩服得五体投地!后来钟老师荣休,在班上给我们唱《最后一夜》,那带着离别的哀伤的音调和歌词,深深印刻在我脑海,几近卅年,迄今还在耳边回荡!
除此之外,我们也上“国学概论”“元明清散文选”“华人文化和社会结构”“马华文学”“中国现代戏剧”“汉字学与古文学”和“中国古典文学”等,当时以为很难很煎熬的所有的讲义和作业,给予我们文学养分,也奠定了我们的文学基础。
我们上课、赶作业,我们也演出戏剧、办文学双周、中文系之夜,我们在活动和讲堂间留下了欢笑声,留下一辈子真诚的友情。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了!
这一路,总会有人问:“读中文系有用吗?”是啊,读老子孟子,背李白杜甫,懂甲骨文会文学史,真有用吗?大家说的“有用”,指的应该是职场优势,深怕读了中文系,出路变窄。
其实这道题,还得先探究何为“有用”,我们总以看得见的,比如薪水和职位,来衡量得失,以能让我们飞多高多远来论断价值,我们总是忘记,内心的丰厚扎实,才是走更远飞更高的基点!而中文系,正是为打桩而来,地基打稳,高楼各自建,多高都可以。
我的同届同学们,25年后的今天,都在不同的领域中发光发热——有肩负着传承中文使命的华文老师、有企业界高管、有媒体精英,还有在辅导界默默耕耘和付出的辅导员。所以,读中文系有用吗?答案不言而喻!
中文系,是殿堂级般的存在,在我心里,今天依旧是,永远都会是!